然而,趙景行曾經說過,這個扳指是他的一個友人相送,那麼按照他自己的說法,這個扳指並不屬於他,但也不排除趙景行為了讓我放下手下扳指而故意說了謊。
再者說,倘若真是父子倆相認的憑證,又怎會輕易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旁人?更何況只是為了兩個冰糖葫蘆!
我看著薛海默然半晌,有些哭笑不得,忍不住好意提醒了句,“僅憑一個碧玉扳指,就認定趙景行的身份,薛大人未免有些草率了吧,萬一這個扳指……”
“沒有萬一……”
薛海擺擺手,又笑著搖搖頭,彷彿心裡已經認定了趙景行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。
然後,他將那枚扳指高舉在陽光下,陽光透過碧玉,綠芒極勝,熠熠生輝。
“王爺請看,裡面的飄花像不像一片柳葉?”
“嗯?”我湊近了一點,仰起頭仔細打量著,所見也確如薛海所講,只是這處飄花太過隱蔽,不細看確實看不出來。
薛海收起扳指,攥在手裡,解釋道:“王爺有所不知,這枚扳指本是我與景行他孃的定情信物,所以天底下也再難找到第二枚相同的。”
“就算這枚扳指只是巧合,可是景行的時辰八字,也與下官推算的相差無幾,更何況,我也派人查過了,他在江南的老家就是下官的故居之地。”
薛海哈哈一笑,“這樣的巧合加在一起,下官是不信也得信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我輕嘆一聲,饒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,也不需要再說話。
原因倒也簡單,既然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想法,那麼我更沒理由跟他解釋太多,哪怕他真的認錯了兒子,跟我又有何干?
沉默片刻,我似笑非笑道:“那本王恭喜薛大人了。”
“下官再次拜謝王爺”,薛海一揖到底,“北莽歸降,陛下大赦天下,重開科舉,賜天下學子一個恩典,景行艱難困苦,又帶著孩子,若沒有遇到王爺,恐怕那日已經賣了書回江南老家了,又怎會有今日的成就?所以下官覺得一定要親自前來,感謝王爺的恩德。”
“成就?”我突然一怔,沉聲問道:“趙景行中進士了?”
“託王爺的福”,但見薛海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,道:“景行中了榜眼。”
“嘶……榜眼!”
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趙景行的人品雖然沒得說,也無愧君子二字,但才學亦能力壓眾人,當然,這眾人之中,狀元除外,畢竟任誰來看,殿試能中頭名者,跟文曲星下凡差不了多少。
天下學習何其多!儘管是榜眼,但再怎麼聽都有點匪夷所思,要不然趙景行之前為什麼回回名落孫山?
榜眼!殿試第二名!當然很了不起!
薛海露出一臉的驕傲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