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娃子

第515章 恩怨留白（第1页）

通天塔第三层的血雾如潮水般退去，露出布满裂痕的青石板地面。林瑶的裂隙镜悬在苏然咽喉三寸处，镜面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孔——右眼角的疤痕因充血显得格外狰狞，那是三百年前他在蓝星秘境中为救她而留的伤。此刻，疤痕周围爬满青黑色魔纹，宛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肌肤。

"师尊可还记得，当年在太渊秘境，您为我挡下的那道天雷？"苏然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，"那时我便知道，您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待我的人。"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，"可后来呢？您宁可将混沌之道带入坟墓，也不愿传我半字。"

林瑶的指尖微微颤抖。往事如利刃割开记忆：那个在她座下捧书夜读的少年，那个冒死为她采摘灵草的弟子，那个曾哭着说"师尊去哪，苏然便去哪"的孩子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涌的情绪："混沌之道，需心若明镜方能修炼。你执念太深，早已偏离大道本心。"

"本心？"苏然突然狂笑，笑声中带着刻骨的悲凉，"我的本心不过是想站在您身边！可您呢？永远高高在上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，就像看着一只蝼蚁！"他猛地抬头，眼中红光暴起，"您知道我在灵界这三百年是怎么过的吗？所有人都在嘲笑我，说我是被道祖抛弃的丧家犬！"

裂隙镜的星芒突然黯淡几分。林瑶这才惊觉，苏然周身的魔气竟在不知不觉中凝成锁链，正顺着镜面侵蚀她的灵气。她立刻运转吞天决，却发现魔气中夹杂着熟悉的混沌之力——与她在蓝星封印处感知到的一模一样。

"很惊讶吧？"苏然的笑容充满得意，"没错，我确实修炼了混沌之道。而且......"他突然抬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晶体，表面流转着与混沌玉简相同的纹路，"我还知道，您一直在寻找混沌至宝的残片。可惜啊，这些残片早已落入我们手中。"

林瑶瞳孔骤缩。那枚晶体中央，隐约可见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城池——正是她在玉简幻象中见过的"血煞城"。她终于明白为何苏然能操控通天塔的血煞阵，为何他的功法中会有混沌之力的痕迹。原来早在百年前，他便已投靠血煞宗，成为混沌失衡的推手。

"你以为留在我身边是为了复仇？"苏然缓缓起身，魔气在他身后凝聚出巨大的修罗虚影，"不，我是为了完成大人的计划。蓝星的封印、通天塔的传承、仙界的魔晶复苏......这一切，都是为了迎接混沌之主的降临！"

话音未落，修罗虚影突然挥拳砸向林瑶。她侧身躲开，裂隙镜划出一道星芒斩向苏然胸口。然而，expected的鲜血并未流出，苏然的身体竟如烟雾般溃散，化作万千血蝶扑向她的面门。

"师尊，好好享受这场游戏吧。"血蝶中传来苏然的低语，"当您站在仙界之巅时，便会明白，这三界不过是大人掌心的玩物。"

林瑶挥剑震散血蝶，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塔外。通天塔在暮色中沉默矗立，塔顶的金色光纹忽明忽暗，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古老的秘密。叶星辰快步迎上，看到她苍白的脸色，眼中闪过担忧："发生了什么？苏然呢？"

她握紧手中的玉简残片，感受着其中微弱的波动。远处，灵界的星空突然扭曲，一颗血红色的流星划过天际，在西方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。林瑶深吸一口气，将玉简收入袖中："他跑了。但我知道了一件更重要的事——血煞宗的背后，还有更可怕的存在。"

叶星辰皱眉："你是说，混沌之主？"

她点点头，目光投向通天塔第二层的方向。那里，傀儡残骸正发出诡异的光芒，似乎在呼应着某种召唤。林瑶突然想起灰袍老者的警告："心怀执念而不迷失。"此刻，她终于明白，自己的执念早已不是单纯的复仇，而是揭开这层层迷雾，阻止混沌失衡的灾难。

"我们必须加快脚步。"她转身望向灵界深处，"血煞宗既然能操控通天塔的考验，说明他们对塔内的传承了如指掌。如果让他们先拿到仙界通行令......"

"不会的。"叶星辰突然伸手，轻轻握住她的肩膀，"有我在，没人能伤害你。也没人能破坏我们的计划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