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上五十文只多不少,夫子你點一點!”
沒錯,鄉約裡規定,沒錢的家庭,束脩出五十文也是可以的。
但規定是規定,沒人真的出五十文,這麼多年,大家約定俗成都是依照後兩條,條件最差的不會送孩子上學,有點條件的,出五十文讓孩子讀書一年,誰也沒這麼幹過。
但徐鶴就這麼做了。
而且做得光明磊落。
整個學堂裡看著徐鶴從指縫裡漏出五十文錢,叮叮噹噹地撒在馬伕子面前。
這種對羞辱對於尊師重道的國朝,簡直聞所未聞。
“你!”剛剛還有點害怕的馬伕子此時已經漲紅了臉。
“你膽敢羞辱於我!”
徐鶴一臉嫌棄地看著這個老鼠樣的男人:“羞辱?在我看來,你根本不配做個夫子!”
“錢裕家給你送禮,你就用簡單的問題讓他輕鬆過關,你是為了錢裕好嗎?錢裕會因為你的【仁慈】學業有所長進嗎?”
“你這不是幫他,你明明是在害他!錢裕父親如果知道自己的兩隻鵝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,你覺得他會高興嗎?”
錢裕聞言捏了捏拳頭,心裡剛剛被馬伕子表揚的高興勁兒頓時沒了,但他的眼中卻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之色。
徐鶴還沒說完,他的手一指,指著學堂最後抄寫中的儲淵道:“儲淵,家裡沒有給你送禮,但他之前的束脩已納,就因為你沒得到這份束脩,所以你對他百般刁難,明明他還沒有學到的經義,你非要他回答,回答不上,就罰抄百遍!”
“他只是說了一下從前的讀書進度,你又威脅加罰抄寫百遍。”
“虧得你好意思頂著【為他好】的由頭,你摸摸自己的良心,你是為他好嗎?”
“這……”馬伕子聞言,額頭隱隱有汗滲出!
徐鶴說到這,停頓了一下,指著自己道:“還有,剛剛我進門時,你表面待我親厚,轉到課堂上,頓時表裡不一起來,就你這種笑面虎,對自己的學生尚且如此,對外人又會怎樣?”
馬伕子聽到這話,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汗。
徐鶴冷笑:“所有同窗都已經告訴你了,我只學過四書,還未讀《國策》,但你偏偏刁難,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那點束脩?還是有人指使?”
說完,他朝黃有才看去。
黃有才大急:“我可沒有指使……”
徐鶴冷笑:“我有說你嗎?果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隔壁王二不曾偷!”
“你……”黃有才語塞。
誰知徐鶴壓根沒興趣看他吃癟的樣子,他轉頭又看馬伕子:“馬伕子,我叫你一聲馬伕子是我對尊師重道這個規矩的尊重,並不是對你,知道嗎?在學生眼裡,你這樣的夫子,壓根不值這五十文!剩下的,就當我給你家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