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並不意外。
幾番交鋒,宮家損失不小,何況,他也從孟凡那裡聽了宮羽裳對他有個理論,叫什麼“氣運傍身”,玄而又玄,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信了。
眼前這老頭的修為,許易看不透,但至少是超過了孫上師的,說不定便是斬了中屍的頂級強者。
對方越強,許易越不能輕易言和,他深知世上有句話,叫“能戰方能和”。
他若是先吐口,叫人看出虛實,說不定人家就要變身了。
樵夫目光溫潤,似乎看出許易所想,笑道,“不必想那許多,宮某此來,只為講和。幾次三番打交道,你受了苦,我宮家也受了教訓,繼續鬥下去,你累,我宮家也難受,如此兩不得便之事,莫不如就此打住。”
許易道,“前輩說的有理,但一直以來,都是你們宮家咄咄逼人,我不過是骨頭稍微硬了些,咯掉了宮家幾顆牙。前輩就此講和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,弄不死我了,所以暫時不弄了,那我這些日子受的苦難,卻不知要找誰去討。”
他不管樵夫說什麼,總歸是不能軟。
樵夫啞然失笑,指著許易道,“你果然有些意思,到這個份兒上,還敢跟我要好處。莫非你真以為,宮某也奈何不了你。”
許易道,“前輩何等樣人,既然來講和,前前後後,應該都考慮清楚了。若有一擊必殺的可能,前輩是犯不著和我廢話的。我當然信前輩講和之誠心,但前輩心中何嘗不壓著想滅掉晚輩的衝動,只是前輩高瞻遠矚,不願意再賭,免得平添變數。所以,這才耐著性子和我廢話。”
樵夫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,指著許易道,“就聽你這番話,看來宮某這個和是講對了。”
說著,他一揮手,許易掌中多了塊玉珏,“內中有比修劍的祭煉秘法,等你升入斬屍境,可嘗試著祭煉,勿要讓此稀世之寶蒙塵。”
言罷,大袖一甩,消失不見。
“我還想要好處……”
許易還來不及張口喊,樵夫已沒了蹤影。
這是他迄今為止,見過最平淡的談判,談判的結果,看似沒有任何約束力,但許易知道,他和宮家的樑子,算是揭過了。
宮家老祖肯專門走這一遭,已經是給了他天大面子。
和談,何嘗不是他想要的。
能平平安安地修行,誰願意整日裡戰天鬥地,防備這個,警惕那個。
壓在心頭的大石一去,許易只覺天地一寬。
返回藏幽峰的洞府,許易取出比修劍的祭煉法門,仔細閱讀起來。
又花了兩日夜,他在紫域空間中完成了祭煉。
他沒有屍氣,只能暫時煉入精血,本來這種騷操作,是何難成型的,但在紫域空間中,經過無數次的排列組合,硬生生被他弄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