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髒,可他送的東西是乾淨的。
雲寧藍可以厭惡他,但他不希望因此連他沾染過的東西也一併嫌棄。
畢竟是她喜歡的。
公司、產業她都收下了,為什麼一根簪子容不下?
是怕孟景鶴誤會嗎?他送禮物,孟景鶴的意見就這麼重要嗎?
霍於沉內心波濤翻湧,一口陳年老醋快把自己酸死。
偏偏面上還怕被雲寧藍看出端倪,不敢表現得太過。
他像是怕做錯一般,謹慎又把盒子推了過去。
“只是小玩意兒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不然他不知道該怎麼能讓她開心點了。
雲寧藍一言不發,看著面前卑微的霍於沉,心中五味雜陳。
印象中的他高傲矜貴,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。
他出手的東西從來不會被拒絕,何曾小心翼翼害怕對方嫌棄他。
雲寧藍別過頭,多年前那座她覺得遙不可及的高峰此時低下頭顱,甘願做她腳下泥。
但她卻不想要了。
雲寧藍貝齒輕輕咬了咬口腔裡的軟肉,讓自己清醒一些,微微搖頭。
她剛要開口說話,孟景鶴搶先接過木盒,意有所指對她說。
“寧藍,你看簪子上的花紋,像不像我那天送你的鈴蘭,還放在你辦公室嗎?”
雲寧藍恍惚片刻,沒想到話題轉變得如此快,下意識說:“我帶回家交給黃姨照料了。應該還活著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確定她沒扔,孟景鶴朝霍於沉投以挑釁的眼神。
他費力拍下簪子又如何,雲寧藍喜歡的是他送的鈴蘭。
花盡心思送的禮物,其實藏著他的影子。
孟景鶴通體舒暢,看簪子也順眼多了。
“寧藍,收著吧。”
左右霍於沉爭不過他,一根小小的簪子而已。
雲寧藍偏頭蹙眉,輕聲問他:“你真的想讓我收?”
讓她收預備前夫的好意,他可真大方啊。
“嗯?你不是喜歡嗎?”
雲寧藍扯了扯嘴角,沒說話,略微用力奪過盒子,轉頭笑了笑。
“謝謝。”
霍於沉立刻從無盡的酸澀中回神,殷切搖頭。
“沒事,你還有沒有……”
“霍總,請回到您的位置,拍賣會還在繼續。”
雲寧藍收完禮物不認人,冷聲提醒。
他們過於明目張膽,即使認不出他們,但不少人在關注著。
看熱鬧的視線過於明顯,連拍賣都忘了。
臺上流拍兩件藏品了。
霍於沉訕訕哦了聲,失望得耷拉眉眼,像只被拋棄的大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