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西早就見怪不怪,放下藥蓋,伸手把他手錶的電擊裝置關了。
“那裡沒人,你看錯了。”
宋西換了個說辭,沒說是他幻覺。
四年來,霍於沉被強制治療,中途自殺過幾次,都被搶救過來。
折騰了半年,不知他怎麼想的,自己想通了,不自殺了,乖乖配合治療。
他出院後第一件事便定製了一款手錶,遮住手腕上的疤痕。
霍於沉又在手錶旁安裝電擊,雖然死不了人,但也能讓人生不如死。
每當他快要發瘋,他便總這種方法讓自己清醒。
幾年下來,藥吃了不少,病情反反覆覆。
病情穩定時,他跟正常人無異。
可經常會出現幻覺、幻聽,而且都跟雲寧藍有關。
有時他跟幻影說了半天的話,最後才發覺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。
明明得到過,醒來後依舊被告知一無所有。
每天多次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往返,是個人都要崩潰。
霍於沉卻撐了過來,不如說他跟幻覺和解了。
他能在幻覺裡得到短暫的安寧,然後結束後當做雲寧藍只是出門。
然後他繼續期待下一場幻覺的到來。
而手錶也就成了他分清現實和幻覺的紐帶。
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時。
宋西發現了整夜睡不著的霍於沉,和床頭幾瓶不知什麼時候空掉的安眠藥。
霍於沉已經對安眠藥產生依賴性,情況變得更糟糕了。
好在他還保留一點理智,強行把自己從痛苦的邊緣拉了回來。
病情也得到了穩定。
如今家裡不敢讓他獨處,索性藉著出差的理由讓他出來散散心。
宋西要全程陪同,最後才敲定海城。
今晚本來打算見一見陳總,他來看女兒,順便敘敘舊。
如今霍於沉這幅鬼樣子,看來是見不成了。
宋西有條不紊先給陳總打了個電話,為今晚的爽約致歉。
等對方明確回覆後,他堅持不懈拿著藥重回沙發旁邊。
“霍總,吃藥。”他說什麼也要他今天把藥吃了。
霍於沉厭惡側過身子,表現出難得的抗拒。
以往他都乖乖配合,凡事遞到嘴邊的藥,他什麼都不會問,直接吃了。
像是期待某天有人給他吃毒藥,把他毒死,一了百了。
“霍總,你讓我很為難,你也看到了不是嗎?或者我讓人調取監控?”
“我看到了她。”
霍於沉只聽自己想聽的那部分,宋西說他看到了,那他就是看到了。
“今天不吃,我沒發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