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寧藍起身去換衣服，十分乖巧。
等她換完，站在房中，用溼潤的眼睛盯著陸慎。
彷彿在問為什麼還不走。
“馬上。”
陸慎哄她喝了薑湯，叫人把車停在樓下，這才把人帶下去。
提前跟淳于打了招呼，淳于特意收拾出一間房等他們。
他們到時，淳于開門迎二人進屋。
雲寧藍一反常態黏在淳于身上，彷彿一輛不停歇的汽車終於到了服務區。
“老師，能給我靠一會兒嗎？”
雲寧藍悶悶問她，世上為數不多會真心待她的人，只有老師了。
“想靠多久都行，要不要睡在老師懷裡？”
淳于調侃道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。
雲寧藍真的順勢滑了過去，單手墊在上面，閉上眼睛。
淳于撫摸她的側臉，像是哄小孩似的拍打她的後背。
“累著了？”
淳于抬頭用口型詢問陸慎，人是他送來的，肯定了解情況。
陸慎在電話裡只說帶她過來看看，其餘話隻字未提。
寶貝徒弟變成這樣，淳于怎能不心疼？
陸慎朝她搖搖頭，示意她不要問太多。
雲寧藍的身體最重要。
淳于眼底閃過一絲複雜，儘管他不說，她也能猜到七七八八。
多情的人總歸要多吃苦，可她的傻徒弟啊，苦吃了，一點福都沒享到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雲寧藍陡然加重呼吸，從噩夢中掙脫出來。
她茫然睜眼，看清所在的位置，卸下渾身的防備。
“老師，讓你受累了。”
她起身坐在旁邊，給淳于捶打發麻的雙腿。
淳于笑著趕她，這點重量算什麼，反過來調侃雲寧藍。
“傷心了？知道找老師訴苦了？”
雲寧藍默然，等同於預設，正愁不知該如何跟老師解釋呢。
淳于勾住她的脖子，指向一樓的一處房間。
“悲傷也是一種情緒，要不要進去畫一幅，說不定情感爆發呢。”
此話一出，雲寧藍嘖聲，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。
她剛拜入淳于門下時，經常被她用這種理由騙進去。
一畫就是幾十張的畫，不畫到她滿意為止不會讓人出來。
說是不浪費靈感，實際上是懲罰的一種手段。
淳于這一說，倒是讓她找回了學生時代的輕鬆感。
她鬆開淳于的胳膊，面無表情問：“房間在哪兒？我要睡覺。”
“滾，你來我就給你準備房間啊，趕緊走，我才不要留你。”
淳于笑罵，跟她插科打諢，轉移雲寧藍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