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蔡澤這番話,周王心中暗自腹誹,第一個稱王的難道不正是楚王嗎?別的諸侯只在最近幾十年才稱王,貴楚國可是稱王稱了幾百年了!但他面色不改,頻頻點頭道:“諸侯皆無君臣之義,如之奈何?”
蔡澤似乎明瞭周王的內心,道:“楚,蠻夷也,最先王;秦,夷狄也,后王之。燕,姬姓也;三晉,姬臣也,而周封之,皆願奉王。衛與魯,皆王臣也。今楚願奉王,是天下三分有其二,集而向秦,秦必不能支。王其思之。”
周王道:“周地不滿百,兵不過萬,乘不過百。大國加惠,奉以為主,而周實何堪!”
蔡澤道:“夫古之賢君,曰垂拱,曰無為,此周之謂也。昔武王伐紂,非兵多而糧廣,天下助之也,所謂八百諸侯,豈週一國之力耶?商失其道,天下共擊之,此周所以代商也。今秦之暴過於商,而力不及,王但振臂,天下烏得不應!王其察之。”
周王道:“寡人無兵,乏錢糧。卿但集兵與錢糧,可斟酌為之。”
蔡澤道:“願得王之柬,以信於諸侯也!”
周王道:“姑觀其尚有故柬存否!且諮之於相可也。”
得了周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,蘇厲和蔡澤立即去找周相,告知周王已經同意牽頭伐秦,願得一柬以為信。周相推辭道:“臣亦當尋之。若有得,即奉之!”
俟兩人走後,周相立即前往面見周王,問道:“王決伐秦乎?”
周王道:“何謂也?有楚人願伐秦,借吾柬以成事。卿但與柬,勿他言也。”周相領會,從府庫中取出一柬,派人送到蘇厲府上。
得到周柬後,蘇厲和蔡澤又持柬前往拜訪西周公。蘇厲是周大夫,見西周公自然沒有什麼問題。
蔡澤對西周公道:“周德巍巍,其文武也。王,其文也,武其在公乎!楚欲率天下而從周,西伐秦,公其為將也,恐有筋骨之累!”
西周公道:“何謂也。夫征伐出自天子。天子無召,偃兵修文;天子有命,焉得以筋骨為累!”
蘇厲於是出示了周王柬,道:“王自有命,恐謀洩,乃以柬。公其察之,慎勿洩也!”
西周公看了,認得的確是周柬,黯然淚下道:“臣不意復見周柬於天下矣!”
蔡澤道:“但整軍經武,慎勿洩也。必俟諸侯軍至,乃出焉!”西周公應喏。
隨後,蘇厲與蔡澤又去找東周公,用同樣的話術忽悠得東周公也起兵相助。
在蔡澤於洛陽忽悠周王君臣時,楚王派出的使臣也奔忙於各條道路上,韓魏燕趙齊衛魯,當時所有的諸侯國,楚國都派出了使者,以周王的名義,動員他們共同起兵抗秦。
密集的外交自然逃不過秦國的眼線,各國的動向也飛報往咸陽。
秦王召見太子、張祿、子楚等人。張祿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