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龍泉寺大殿前,遙望著殿內那尊正襟危坐,栩栩如生的金身佛像,我一手持劍,一手豎起,鄭重的對著佛像祈下最後一個願望,然後拇指與食指作圈,塞進嘴裡,吹響了一聲哨子。
一隻翱翔於九霄,充滿靈氣的白色鷹隼聽到召喚,如箭矢般從雲端俯衝直下。
視線從上到下,“小白,好久不見。”
我割下一段布袍,手指劃過劍鋒,趁著傷口還未止血,血書“龍泉山”三字,纏在鷹隼腳上。
白色鷹隼一聲高亢的嘶鳴,隨即振翅,頃刻間便掠過了承天門。
做完這一切,我一絲不苟的束起散落在後背的長髮,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幹練一些,也可以更好的施展手段。
我不禁勾起嘴角,喃喃自語,“本王多年不在宮中,不知現在的羽林衛有幾斤幾兩?”
快步繞過龍泉寺大殿,一眼望去,母后的屋門緊閉,門前二三十名羽林衛一字排開,他們的手皆是緊緊地握在刀柄上,筆直的站著,仿若一面銅牆鐵壁。
我環顧一週,讓我隱隱感到不安的是,曹輝並不在母后門前,我也沒有看到真兒的身影。
然而,一眾羽林衛在看到持劍的我的一剎那,“唰”的一聲,皆是不約而同的拔出了腰間佩刀,如臨大敵,原本“一”字的排列陡然變成詭異的弧形,竟是迅速排成了“?字長蛇陣”,我自幼熟讀兵書,識得此陣法的厲害之處,當然也知道破解之法,擊?則尾應,擊尾則?應,攻其腰則?尾相應,須得?員猛將從頭殺?,四?調將,衝?陣中,使其手尾不能相顧,其破必矣!
只我一人,便迫使他們擺出了陣法,如此看來,他們對我應該做了不少功課,也很重視我,換句話說,是不是他們實則是懼怕於我?
我也方才注意到,我那位“情敵”晏陽竟也在陣中,且正在要命的陣眼位置。
俗語有云,打蛇打七寸。
所以,我既能一眼看穿陣眼,自然無半分懼怕,在曾經的徵北大將軍眼裡,僅僅二三十人組成的簡易陣法,實在是班門弄斧,虛張聲勢之流。
晏陽全神貫注的望著我,沉聲道:“信王殿下可知陛下就在這裡?”
看著這個年輕人,我笑著搖頭,不屑道:“知道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?你能奈本王何?”
晏陽神色異常凝重,厲聲喝道:“既知聖駕在此,竟還敢手持兵刃,王爺可知這是死罪?”
我早已不想跟他多費口舌,“一句話,讓還是不讓?”
年輕的羽林衛中郎將神色一凜,卻是寸步不讓,竟又朝我壓上半步,橫刀在前,怒道:“聖駕在此,我等羽林衛誓死不退!”
眾人附和,“誓死不退!”
“爾等倒是忠心耿耿”,我冷嗤一聲,“不怕死,就別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