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惠不喜歡她。梅鳶很清楚。她也沒指望過邱惠喜歡她,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。
但她不在意,不代表其它人不在意。甄母一聽就冒了火,在一邊冷冷地警告:“我們小鳶是正經人家的女兒,不該受你這樣的侮辱。你最好收回你剛才的話,否則,和你們結親的事,我們就要慎重考慮了。”
“就是。”甄九福小聲地嘟噥著,“還想娶小鳶?白日做夢。”
“結什麼親?”邱惠只覺得可笑,“就她?還想嫁進我們邱家?”
“媽!”邱丘皺緊眉,也聽不下去了,“你答應過我,只要是我喜歡的,你絕不會反對!”
邱丘的人生大事,一直是邱惠的心腹大患。她天性風流,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生了個薄情寡慾的兒子,都20歲了,竟然還是童子身。為了讓邱丘感受到情愛的滋味,她想了很多辦法,比如組織相親局,給喜歡兒子的美女們製造機會,領他出席各種場所,讓他見識各色美人……只要他喜歡,自己就不反對,這句話當然也是說過好幾百遍的。
經過兒子的提醒,她終於冷靜下來,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梅鳶。
仔細看下來,饒是她也不得不承認,這女孩兒的臉確實漂亮,自家兒子被迷惑也不稀奇。可邱丘進醫院的事,還是讓她耿耿於懷,看著梅鳶,只覺得哪裡都是缺陷。
“你真喜歡她?她有什麼好的?性格木訥,不知道主動關心你就算了,還到處招蜂引蝶,不守規矩。這樣的媳婦娶不得,只會往你頭上扣綠帽子,依我看,你還是找個知書達理,家世性情和你匹配的好。”
邱惠的家世很好,又是難得的絕色美人,自小就極少受挫,又被男人追捧慣了,自然也不會覺得自己說話難聽。哪怕對自己的兒子,她也是傲慢的,說到梅鳶時,更是尖酸刻薄,雖然她自己察覺不出,其它人卻怎麼聽怎麼不舒服,尤其是甄九福,眉目裡已帶了怒色,要不是邱惠是長輩,他這時候已經踩著對方的頭,逼著她給梅鳶道歉了。
他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。但看了眼母親,他又將脾氣按捺了下來。
甄母這些年修身養性,收斂了年少時的攻擊性,但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氣。加上梅鳶是舊友的女兒,又是她認定的兒媳,再放任別人說她的不是,她就不姓蘇了。
她越過邱惠,走到梅鳶身邊,握著她的手,擔憂地嘆了口氣。
“我的乖囡囡唷,就不該帶你來這裡,怎麼就這麼不巧,撞上條亂吠的瘋狗?瞧瞧,耳朵都髒了。小九,還不快拿溼巾來,給你鳶妹妹擦擦耳朵。”
甄九福忍住笑,摸出隨身攜帶的紙巾,還真去給梅鳶擦耳朵。梅鳶被甄母握著手,又不好掙開,只能由著他擦。
偏偏甄九福擦也不好好擦,手指非要揉揉她軟乎乎的耳垂,還往她耳朵裡吹氣,鄭重其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