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富貴!”
“富貴,慢點!”
阮季霆好久沒這麼高聲地喊過人,一時還有些不適應。他清了兩下嗓子,想再喊高一點,甄九福終於停下腳步,回過頭來看他。
“你別生氣了。”他有些無奈,“小鳥的話是說得重了點,但你就這樣跑走,是甩臉色給誰看?晚上她還要去斛玉軒,別誤了正事。”
“我管得了她去哪裡嗎?她不是說不稀罕我保護嗎?”甄九福委屈得不行,情緒上頭,根本聽不進任何勸解,“我不管,反正我要回去,她要是還不來哄我,我們……我們就……我們就不要再見了!”
他說完就伸手攔住過路的計程車,坐上車跑沒影了。阮季霆無奈地搖搖頭,又想到梅鳶一個人留在那兒,只能匆匆又趕了回去。
總不會兩個都不聽勸吧?
回去的時候,梅鳶正在和人打電話。
她坐在桌子上,兩條腿垂下來,一晃一晃的。阮申驄已經清醒了,不聲不響地縮在一邊,梅鳶是真的一口飯都沒給他吃,他只能儘量減少活動,以此減輕能量的消耗。
“富貴回家了。”
梅鳶嗯了聲,掛了電話。
“他真的很生氣,甚至說不想再見到你。小鳥,不行就去哄哄他吧?這件事你做得確實有問題……”
梅鳶笑著朝他招招手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利用他引出阮申驄,而不是利用你嗎?”
阮季霆對此也很費解。
“為什麼?就算邱丘的母親是他的情婦,他也不一定會去醫院,為一個不認識的人討回公道。”
“不,他會去的。以邱惠的手腕,和他的大男子主義……他會去的。”
梅鳶捏捏他的臉。
“阿季,你自己沒有察覺到嗎?你現在的心理很不穩定。你一邊恐慌,害怕失去我,一邊又不得不遠離我。”
阮季霆的唇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。
他沒有否認,這幾乎等於是預設了。
梅鳶是把他從一個人的世界裡拉出來的人,沒人知道她在他心中佔據了多重要的位置。失去梅鳶的焦慮每晚每晚都折磨著他,讓他在夜裡難以安眠,失眠的痛苦又影響他的情緒,令他越發焦慮。如此迴圈成一個怪圈,幾乎快將他逼瘋。
“昨晚睡好了嗎?”
阮季霆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“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梅鳶拍了拍他的手,“要不,你再去睡會?”
“不行。”阮季霆很堅持,“富貴的事……還有,斛玉軒……”
“富貴太驕縱了。他過於自私冷血,沒有共情的能力。如果我直接和他說,他知道誰是謀殺我父母的兇手卻瞞著我,這件事讓我很受傷,他嘴上會道歉,心裡卻不以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