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太子五問(1 / 4)

少傅長篇大論,狠狠地詆譭了張祿一通,太子關注地聽著,兩眼緊緊盯著少傅,似乎要從他的神態中讀出更多的東西。少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,沒有感覺到太子對他的注意。當少傅把憋在心裡很久的話一股腦地傾訴完畢,終於喘了一口氣道:“是張子之奸也,非王英明,孰能察之!”

聽完少傅的陳述,太子點頭道:“非少傅之言,臣焉得知?願少傅盡言諸君與王之謀,俾臣略通王之聖意!”

少傅站起身來,仔細地檢查了周圍,確保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到,然後挨近太子坐下,低壓聲音道:“其有未可與人言者。張子,魏人,初入於秦即建功於義渠,咸陽得免北方之禍;再用之漢中,得通褒斜,而獲漢、蜀之利。王重之,拜之客卿,與議軍事。復設河東,令其守之。河東,故晉地,秦早得西河,再收安邑,得地而不得民,事皆難成。張子一舉而河東定,四方之民負笈而至者數萬。乃城左邑,以安其民。建安邑之制,依韓工而成冶鑄,依解池而成鹽業,以鹽易糧,得天下之給。不二年,河東民眾、器精、食足;乃請廷尉以行秦法,因其俗以教其眾。開溝渠,通道路,而取垣城。因以至於軹,以鹽利通軹守,陰得軹城;取軹關以為鹽糧之所,威逼南陽。魏國大震。是以遣使入於秦,以太子之安,脅於眾臣!”

太子默然片刻,道:“少傅所言,皆張子之功,未聞張子之過也。”

少傅道:“張子之事,若以正道行之,皆功也。然以左道行之。先王之徵義渠也,舉干戈,奮勇士,明旌旆,戰而勝之,然後義渠能服也。今張子但以萬餘刑徒,開道路,塞險隘,通道路於咸陽,變義渠為秦民。其徵陶也,反令義渠為兵,秦民無功矣。其罪一也。昔者,秦通於蜀,必也手擔肩扛,數月才一來回,民賴之生者眾。今者車乘往來,與秦郊無異,商旅得通,財貨皆失其價,民失其依,未得安身。其罪二也。安邑,富庶之處,秦勞人傷財而得之,驅魏人而居之,秦人皆以為福;今則招晉人,及鄰郡之卓然者,開礦煮鹽,以天下之糧歸之,是秦人未蒙其福,實受其禍。其罪三也。以陰謀取諸侯之城,民皆忘戰而逞狡詐,久之秦必弱也。其罪之四也。知太子在魏,當與魏和,而奪魏之根本,陷太子於危地,其罪之五也。張子有此五罪,過莫大焉。”

太子耐著好大性子,聽少傅說完這一番話,問道:“穰侯與王,所言若何?”

少傅道:“穰侯主秦政凡三十年,其間攻伐戰取,諸侯心驚。雖百戰百勝,而屢有殺傷,百戰歸來,封爵者稀——皆百戰之餘也。張子則不然,伐人之城而不攻也,取人之邑而無所傷,勇與怯同一晉爵,強與弱無從分也。此豈先王封爵之意。穰侯其言,久之,秦之地無以賞功也。必也殺張子之功而後可。”

太子道:“王其何意?”

少傅道:“先是,王不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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